从服饰审美谈性别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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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服装行业的技术、实用和纯粹的审美的角度,而非传统价值观下审美的角度思考,穿男装女装不是一个心理性别、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观念的冲突问题,而是一个穿着之后,人整体形状(无视衣服上的图案与色彩)好不好看的问题。
相对于男性,女性的特点是:肩膀和腰相对窄,臀部和大腿相对大。所以男生穿女装的结果就是被捆得很难受,而屁股处松松垮垮,又或者选择大一号的女装,结果除了肩膀和腰都特别肥。女生穿男装的结果就是浑身松松垮垮。
相比之下,大家可能一般都觉得,宁可显得松松垮垮,也不要被捆绑得跟个热狗肠一样。所以即便不考虑传统价值观和个人主义之间的冲突,也确实是女生穿男装违和感小一些。但最好的选择还是各自穿一些合身的衣服,才是又舒服又好看。又或者可以试着把各自社会性别认同特色的图案和款式应用到不同的尺寸上,在这种新式男/女装之下,才是仅仅关于性别认同领域主流价值观的讨论问题。
比如,如果放平心态看,只要合身,男生穿粉色的裙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女生穿紧身的黑色燕尾服也很有趣。所谓价值观,不过是大家习惯了什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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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说法也有定义和逻辑上的问题。如果把女装设计成符合男性身材的款式,那就不再是“女装”了,实际上只是某类衣服的男款而已。
女装的实质其实还是女装本身比较符合一般女性的身材,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女款服饰腰部故意设计得比较细,让女孩子可以更好地凸显自己的身材美。男装同理,肩宽的话,穿凸显棱角造型的男装会显得很拉风。刨去社会认知不看,女装整体显得小巧优雅,男装整体招摇大气。虽然也有相反风格的设计,但总的来说这里体现了人的一种心理属性,又或者说,体现了不同的身材给人带来的不同气质印象。
服饰在设计时,本身就是为一般人的体型准备的,例外的话只能认栽了。比如我妈,由于体型超标,裤子只能买最大码的男款再裁剪,勉强让自己能穿上,比如我,由于大腿和屁股比较肥,不好买合身的男款裤子,屁股肥裤子的往往过长,非常不舒服。
因此,女装大佬的存在更像是一种嘲讽:在下身材这么好,脸又这么俊,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呢~我雌雄莫辨你管得着我?FtM比MtF更容易被接受也是这个道理,小骨架比大骨架可能性更优秀,大家一时半会儿看不出猫腻。
所以,明知自己无法使用还会产生兴趣的想法就非常值得玩味了。我认为,这种想法的本质还是对异性生活的渴望,服饰只是最能凸显生活的社会性的部分罢了。就我个人而言,除了女装,其实一切女性化的标签都会吸引到我。比如说即便我知道自己穿不了女装,在服装店里也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两眼女装区,此外,很多其他需要进行性别选择的地方,也会产生短暂的犹豫。这种犹豫感是很神奇的,我觉得一般人应该不会在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上想入非非。所以这可能更像是一种审美或者认识上的心理倒置,而非单纯地喜欢某种款式的设计。
毕竟两性在很多地方不统一,异性生活在某些时候的更令人舒适是事实。但是这个想法的出现可能已经代表离群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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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的倒置可能由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生理因素比较玄乎,我没法讲。就我看药乎的这一个多月以来,我觉得很多人(主要是mtfles)其实只是被这个性别二元论的社会击倒,前所未有地缺爱,自我厌恶情绪已经无法自拔,也就翻车了。如果能早些和她聊聊,他可能就觉得自己不是MtF了。
男尊女卑的社会风气直接导致了这一点。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MtF曝光度比FtM高,transles远多于transgay。即便是像我妈这种猪精女孩,也被我姥爷一口一个「大儿子」地叫着长大。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直接导致了很多有GD倾向的女性更容易得到缓解(童年时的异性化表达愿望可以得到释放),而不会积压反弹翻车。
一个异性化表达的愿望没法得到实现,我们就很容易经历这样一个解码再编码的过程:把自己对一两件事的执念还原到性别标签上,再从性别标签投射到其他事物上去。这也就是为什么MtF被吐槽是“男人眼中的女人”以及“比女人还女人”。FtM或许也有这个倾向,很多FtM都自称是“大男子主义”,正如同MtF往往都显得小家碧玉内心纤细一样。为了让自己的人格能被认可,大家只好把自己往标签化发展,陷入追求异性标签的窠臼中。又或者反过来说,自己本身个性过于符合异性标签,只得努力融入异性圈子中获得社会性,这也是无奈之举。
改变外表倒也可以成为一个很简单的方法,来扭转群众对自己的认识。知乎的那个灰蓝水晶说,两年过去,她觉得自己的性别认同还是不稳定,当时走药娘的路似乎有点走歪了。但因为她发育晚,声音和身材都可以被判定为女性,所以她再怎么爷气一点大家也都把她判定成爽气的大妹子,其实倒也还不错——这就是看脸的社会啊。至于天赋不太行的人,就只能通过其他标签化的手段——比如服饰、爱好和举止,来强化社会认同了,其实挺没道理的。
说到底,还是性别这堵墙强行要把人分为个性鲜明而不同的两类,人们现在对翻过墙去的人保持一定宽容,也算是一种进步了。但最根本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大家不愿意看到有人摸着墙边走,就是这种排斥异类的本能作怪,才会让跨性别者如此痛苦。
我从很小时候就觉得自己是男性很奇怪,可能也和这种情绪有关——潜意识告诉我,位于光谱中央的我非常尴尬,女性化的男性生存环境是明显劣于男性化的女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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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再哲学一点,所谓精神疾病,其实就是意识和肉体发生冲突时,人们认为肉体是第一性的,意识必须服从肉体。所以即便喜欢异性装扮或者其他的东西,也请忍一忍。
但人格这个东西吧,是意识第一性的。人的人格被否认时,就会感到痛苦。社会进步了,有余力的人都应该努力去减缓生活的痛苦。我认为,很多人做私下异性装扮甚至在异性装扮下生活,只是为了寻找或体验符合自己个性的,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如果那种生活存在的话,就更好啦。
这就是为什么我经常说「即便有人说自己是武装直升机我也会相信他」——人确实很难把自己改造成武装直升机,但有这样的想法又不会烦到别人,何必生气呢?不如哄一哄,大家都高兴了。或者索性不提这事,多想想别的。
总的来说,做人还是应该包容一点,这样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