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度归档: 2018年4月

离散的春天

春意盎然,花香袭人。我鼻炎又犯了,流了两个礼拜的鼻涕,打了两个礼拜的喷嚏,掉了两个礼拜的眼泪。

除了雾霾和风沙,我一直以拥有完整的温带四时而为北京自豪。不过我心里一直很清楚,无论是哪一年,北京的春天只有半个月不到——这里的「春天」特指天气不凉不暖可以穿着舒适的春装出门呼吸新鲜空气看看嫩绿新芽绽放的清爽日子。不幸的是,今年春天又冷又热,而我的过敏性鼻炎也一年比一年严重了,每天早上起床,眼睛都痒得不行,稍微忍不住揉一揉,眼泪就哗啦啦地流,洗把脸试图缓解一下,泪水就顺着自来水一起哗啦啦地流。

尽管我对春天的要求比较严苛,但只要能记住有一天符合我的标准,我就觉得这年还是有春天的。不过这明显没什么用,春天的真正力量从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所有生物交配的日子,每份扭曲的热情都在这个季节躁动。虽然我总置身事外冷嘲热讽,但我的身体其实还是很老实的,只是脑子有点反动。它总能让我在感知下把自己剥离出来,想一些多余的事,仿佛所有的情绪只是手上被蚊子叮了个包一样,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块红肿起伏消散便是。不过有时也不行,比如就算我知道疼痛只是为了提示机体受损需要维修的一种机制,也不能一边崴着脚一边跑步,每想到这,还是挺郁闷的。

每年同样时节的景色闪过,构成了一个完整而延展的故事,我把循环周期中同相位点上的数据连成一条弧线,拟合出不符合经验的结论:春天的首要关键词是舒服,这是每一朵五颜六色的迎春花告诉我的,次要的关键词是躁动,这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把头转过来,问窦天泽他悄默声地唱的是什么歌,他露出和往常一样羞涩的尴尬笑容:「这是4月新番《濒危物种少女》的ED,这歌可好听了,我想唱这首歌,你知道伪声吗,练好了也能唱好。」「得了吧你,」我咂咂嘴,「醒醒吧,我们是男孩子,男孩子是唱不了好听的女高音的,再怎么练也没用,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就是改变不了的。即便是古代唱京戏的旦角,那也得是从四五岁就开始训练唱腔保护嗓子才有那么好听的声音。更何况努力了这么多,也只是违反神赐的身体,创造出虚假的效果,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像是说你喜欢看百合,体会到的情感也都是假的,我们只能看《魔法少女小圆》这种男的给男的写的胡诌百合片,和腐女们觉得BL好看是一个道理,都是YY。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们没法知道女生实际上在想什么,即便学会了唱女高音的歌也不行,这都是天生的,我们没有理解别人的合法性,我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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